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舊未有動作,矗立在原地。

摸了摸胳膊,春香不明所以的朝她看去,只見她蹙著眉抿唇沈思,燈籠淺淺的光暈柔和了她的輪廓。

春香有些奇怪的問她:“怎麽了?”

遲疑了下,就見秋香扭頭問她:“你有聽到什麽聲音嗎?”

她雖面無表情,可在此情此景下卻顯得有些深沈,燭光在她面上跳動。

春香心中忙不疊驚慌起來,她咽著口水道:“沒有,你可別故意嚇我!”

也是,春香才跑進來哪裏會聽到什麽聲響。

唯獨秋香的眉頭更深刻了,只有她知道她並不是故意嚇春香,剛剛她分明在船艙裏聽見了聲響,只是那道聲音太遠太輕,她沒有聽得很仔細,只剩微弱的嗡響。

就在秋香沈默時,恰巧一陣風灌入船艙,湧入了通道,有木頭發出的陣陣「吱呀」聲,大抵是某個糊塗的丫頭臨走時忘記關上了門。

冷風陣陣,配合著老舊木頭的聲音,春香被嚇得夠嗆,衣服底下的胳膊上起了雞皮疙瘩。

她抱起雙臂摩擦一下,就聽秋香輕聲道:“或許是我聽差了,應該是風聲。”

她如此說著卻沒有斂去眉頭,其中或許不乏有安慰春香的意思。

春香沒有註意,勉強集中著精神,附和道:“一定是你聽差了!”

她說話的音調比平常提高了幾分,只不過那語氣中的肯定比起是同意秋香的話,還不如說是對自己的肯定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7W了,我更的真勤快,啦啦啦啦……

22Chapter.21歹人

沈寂的黑夜,微風低嘯而過。船艙裏有微弱的光,一片淺黃色在木質隔板上暈開。

春香的臉色發白,全無往日裏那般趾高氣昂,嬌艷的容顏盡失顏色。而她身邊的秋香與之一比,那倒是沈著穩重,除了輕蹙的眉頭面色依舊無恙。

「吱呀」木門的響聲仍是盤旋於耳邊。

秋香抽了下剛剛被春香抱在手裏的胳膊,無奈對方力氣大的很,最終只好作罷,秋香對她問道:“春香,你的房間是哪邊?”

其實她還真是不記得春香的房間在哪了,剛來這裏的三天光顧著蹲在房裏想穿越的事,後來又遇上雷雨,轉投了客棧。這船上的布局此刻面生的很。

春香被涼風一吹打了個哆嗦,嘴上卻習慣性地與秋香擡杠:“呵,你果真是暈船暈糊塗了,不就在夫人房間的隔壁嗎?”

那也就是說在她房間的斜對面了?秋香心中細想一遍。這個時候不願再理睬春香,邁著步子就往印象中的方向走去,唯有臂上負者一個重物拖累了她的速度。

春香被她扯了幾下,手中的燈籠便來回晃動起來,她心中惱意更是勝過了怯意,一時嚷出了聲:“急什麽,你要趕去投胎啊!就知道你要回去向夫人邀功!”

誰知她話音剛落,船艙的通道裏有吹來了一陣陰測測的風。恰巧春香面前經過的那間房門,就在她眼前被吹了開來。

「嘎嘎嘎」殘木老舊的聲音顯得支離破碎,就像是老人低沈的啞笑。

秋香只覺手臂上的分量瞬間消失,身側春香則張大著嘴,瞪大了眼,竟然是嚇得松開了秋香的手。

然後只見春香張大的唇瓣抖動了下。

秋香心道不妙,就知道她就快要驚叫出聲。

眉頭一蹙,雷厲風行般上前一步捂住了春香的嘴。秋香此時的語氣已經沒了耐心:“閉嘴,你難道真想把什麽歹人引來嗎?”

她的語氣是第一次顯得如此兇狠。如果不是要收拾這爛攤子,秋香早就可以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覺,何必陪春香出來吹風。她不發脾氣,但不代表沒有脾氣。

與此同時秋香接過快要從春香手中掉落的燈籠,霎時火光又晃動幾下,在黑夜中半明半滅。

***

身後跟來的那群小丫鬟也始終沒有進得船艙,想必是犯了懶。

秋香此事神色淩厲了幾分,心道前身果然好脾氣,不然那些丫鬟怎會如此大膽沒有跟上,回去之後定要好好小懲大誡一番。

通道之中,船身輕微沈浮。

春香被她捂住了嘴,行到嘴邊的尖叫只能化為一陣嗚咽:“嗚嗚嗚……”

叫了一陣,心驚化去幾分,春香就著燭光恨恨朝還捂住她嘴的秋香看去。

只見她眉頭深鎖,淡笑不再,眉眼的厲色越發與華夫人神似起來。春香的心臟徒然一縮,一時之間連嘴邊的餘音都咽回了肚子,不敢有任何聲響。

這是做丫鬟做習慣了的奴性,十四年來在華府根深蒂固的反應,就算她想登上枝頭當鳳凰,可這一時也改不過來。

看她老實下來,秋香便松開了她的嘴。她垂眸道:“再叫我就把你一個人扔這裏。”

春香心有餘悸,此時居然不敢反駁,點了頭。

秋香籲了口氣,眼色有些疲憊,揉了揉有些發脹的額頭,邁出步子。

裙角擺動,就在她要朝春香房間走去時,耳邊又響起了輕微的聲響。「嘶啦——」這回她終於聽清了,是衣擺極輕的撕裂聲。

只是這聲響才進行到一半似乎就被人即刻阻止了下來。

外加上它夾雜在這嘈雜的夜風聲中,聽上去確實不明顯。所以春香自然是沒有註意到,她此時只顧著瑟縮著一張臉。

秋香遲疑著停下腳步,向方才打開木門的房間看去。

黑影忡忡,憑借手頭燈籠微弱的光更本瞧不仔細,就連門口的角落都被籠罩在一片黑色之中。不過秋香瞧見了門的鎖把,那上面有幾道嶄新的劃痕。

樣子的確有幾分被撬開的痕跡。

秋香緊了緊握著燈籠的手,另一只手的指甲早已在手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記。

這船裏,還真怕是進了歹人。

秋香心道,其他丫鬟都在外面,這裏只有春香和她,如是小偷那也便罷,可要是無惡不做的搶匪,那她和春香恐怕就在劫難逃了。

她果真是大意了。

但現在她也不能大聲叫嚷,在丫鬟沖進來前,對方有足夠的時間將她們制服。

為今之計,只能當做不知,或許還能安然下船。

秋香現下已然沒有了去拿藥油的心思,才想退出船去,唯獨春香就像天生要與她作對一般。

春香見她遲遲沒有動作,出聲叫道:“秋香?”

“……”秋香抿唇:“什麽事?”

春香顯然是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不悅,春香先是縮了縮脖子,然後又突然醒悟過來——她身旁站著的是她的「敵人」——秋香,此刻怎麽可以服軟。

所以她挺了挺腰道:“你要磨蹭到什麽時候,不準備給夫人拿藥油了?”

秋香暗惱,黑眸中微光一閃,餘光掃視了春香一眼,眼神由淩厲轉為笑,她倏地對春香微笑道:“拿,當然要拿。”

這語氣似乎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。

還不等春香反應過來,便又被她拽走,生怕她又出了什麽紕漏。

兩人摸著黑找到春香的房內。

趁她翻找藥油當口,秋香就仔細打量著房間內有什麽可以防身的物品。

結果半天後仍是一無所獲,花瓶鏡子等器件太大,抱在手裏難免自暴了嫌疑。想了片刻,就在春香轉身時,秋香的眼睛一亮。

春香發簪上的流蘇因為主人的走動,來回搖擺起來,要是放在平日定是為她增添了幾分姿色。

黑暗中只見秋香悄無聲息地退後一步,在無人所覺時把頭上的發簪拔了下來。

這枚發簪便是系統道具之一,秋香盡量讓自己不去想它的名字,把它握在手中。

它此時銀色的質地在黑夜中折射出一道微光,其頂端刻著幾朵桃花,不似花粉卻如冬雪,饒有滋味。樣子極為簡單,不為繁雜,深得她喜愛,只是它現在卻成了她的防身武器。

秋香默默把發簪掩入長袖之中,神色自如。

稍作片刻,那邊的春香也終於尋到了藥油,白色的描鶴瓷罐,在黑夜裏極易察覺。

春香把它握在手中看了秋香一眼,突然嘴角一彎,把那瓶藥油揣到了懷裏。

她此舉的目的不言而喻,之前她還道秋香要向華夫人邀功,現在便截了她的胡,心情好不快哉,就連黑夜的可怕也忘卻在腦後。

秋香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想法,只不過對於她的這種行為早已不置與否,懶得搭理。

兩人出了房間,走入通道。

秋香面色依然,心中卻有些緊張,如果不被發現那就最好。

可是這夜註定了不會平靜。

兩人再次經過那門口時,木門又搖晃了幾下。

春香似乎想起了方才被它驚嚇到的模樣,頓覺在秋香面前失了面子,這時懷揣著藥油的興奮勁兒給她壯了膽,一腳便揣在了木門上。

“讓你嚇我!”她挑眉。

殘舊的木頭被她這麽一腳,立刻發出「吱嘎吱嘎」難聽的聲音,然後迅速反彈了回來。

秋香沒阻止得了她的動作,心中那個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。她第一時間抓過春香背後的領口,把她拉到身邊。

但還未等她定下心來,耳邊就傳來「咕嚕咕嚕」滾動的聲響。

春香在叫:“你拽我做什麽,藥油的瓶子都掉了!”

不識好人心。

秋香低頭一看,那白色的藥瓶在黑夜中晃亮一片,圓滾滾的身軀,沿著瓶身滾啊滾啊,就滾進了那間房中。

壞了!

秋香瞳孔一縮,心中叫道。身前的春香也開始不老實起來,揮著雙臂就要去撿藥油瓶子。

秋香還沒反應過來,她就掙脫了秋香的束縛,小跑進了房間。

秋香緊張地喊道:“春香!”

此刻,她已然只剩背影。

秋香的第一反應就是往裏面沖,但還未等她踏出一步,就聽春香:“啊!”大叫一聲,然後裏面很快又傳來一聲「咚——」。

是落地聲,秋香的指尖發冷,那想必是春香的倒地聲。

她一咬牙,抿著唇,下一瞬就拎起的裙擺,想要拔腿往外逃。

比起她一個人反抗,還是出去呼救來得實在。

不過,她終究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。動作一旦在有所遲疑就被人抓住了突破點。

還沒等她跑出幾步,她就被背後頎長的黑影追上,呼救聲還未出口,雙唇就被一把捂住。

陌生男人的氣息把她包圍,她心臟驚恐地跳到了嗓子眼,指尖的冰涼開始向心臟蔓延。此時,那個男人在她耳邊低聲道:“不準發出任何聲音,不然就殺了你!”

頓時秋香的心臟緊縮。

大抵是情況太過駭人,她一向冷靜的頭腦也發著怵,一時竟沒聽出那人語氣中的笑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嘿嘿嘿嘿嘿……是誰呢?

23Chapter.22黑夜

“不準發出任何聲音,不然就殺了你!”

男人一手捂住了她的嘴,一手圈住她的脖子。緊箍脖子的衣料與皮膚輕微摩擦,讓她起了一身顫栗,這時夜風鉆著縫隙也直往脖子裏灌。

呼吸的聲音還在耳邊起起伏伏,溫柔的氣息更是讓秋香頭皮發麻。

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驚險刺激的事,腦子裏一片空白,腳也發著顫,下意識就想——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。

心中僅存一點求生希望。

她開始想掙紮,用力握起拳頭,手心中那個冰涼尖銳的觸感應時讓她顫抖了下。

原來慌忙中手心握著的那枚發簪並沒有被她丟棄,而是緊緊貼著皮膚。

此時,在那冰涼的觸感下,秋香瞳孔猛地收縮。

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她方才消失的理智稍稍恢覆了不少。她拼命按捺住加速的心跳,腦海中開始算計起逃脫的幾率來。

手中那枚發簪卻越發緊握,其上的花紋深深烙印在手心。

***

見秋香僵硬著身子不動,那背後的男人似乎極為滿意的樣子,黑夜中他勾起一抹笑來。

他在秋香耳邊道:“你要是不出聲,那我就松開你。”

語氣中飽含著愉悅。

秋香還在思考要如何逃生,聽他這麽一說,也不管真假,自是忙不疊點了頭。

然而,某一個計劃已在她心中形成。她屏住呼吸,努力把心底的恐慌壓制,冰涼的指尖這時開始發燙,慢慢向心臟蔓延。

脊背上也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,褻衣貼在皮膚上,黏黏膩膩地感覺不是很好,可她沒時間去在意。

只等男人松開捂住她嘴,與扼住她脖子的手。

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表現的太過乖巧,既沒有掙紮的跡象也沒有反抗,所以讓男人心中起了疑雲。

他原本有些松動的手頓時停了下來。

黑夜中,秋香看不見他皺了眉頭,抿起薄唇,黑色的瞳孔中光影閃動。

但明明上一刻捂住嘴的手松動了不少,下一刻卻又戛然而止。秋香暗惱,心緒徒然緊張的厲害,心想定是那人中途變了卦,或者根本就是哄騙她的。

這時,她已按捺不住氣息,胸口開始起伏不停,呼吸急促。

她已無法再等……

黑夜中變幻莫測的心思猶如淩厲的刀尖。

秋香堅定眸光中的閃爍,狠了狠心,張了嘴,一口就往捂住她嘴的手咬去,那枚簪子也在手中蓄勢待發。

她這一口絲毫沒有留情的意思,小命都不保,心中又如何存得善念。

瞬間,她就聽到男人在黑夜中痛苦的悶哼聲,他大概是不想把外面的丫鬟引來,喉結翻滾了一下,聲音被他卡在喉間,只剩低沈的暗啞聲。

秋香喘著氣,仍有餘悸,心中讚嘆著他的忍耐力,口腔中血跡的鐵銹味便侵襲了整個感官。

乘男人吸著涼氣抽回手的一霎那,秋香又給了他肚子一個肘擊,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。

她向前一步。明明是幾個呼吸之間的動作,卻感覺就像是用盡了一生積攢的勇氣。

殘舊的木門還在「嘎嘎嘎」作響,愈發像老人的嗤笑靠攏,它為夜色添上了一抹陰森。

不知是不是極度緊張的原因,秋香的聽覺在這黑夜中又敏銳了幾分,衣擺摩擦的聲音,夜風席卷的聲音,海水悶擊的聲音,都一一在耳。

——還有彼此的喘息聲。

她現在喘息的厲害,男人也吃痛的厲害。

秋香再次跳開一步,舉著發簪轉身,想把他看清。

無奈,她手上提著的燈籠早就在被男人制住的那一剎那掉落在了地上,涼風把它熄滅。現在通道裏,只剩一片黑暗。

秋香瞧不清他的樣子,他全身籠罩在黑夜中,依稀只見頎長的身影,與相對清瘦的身材。

她突然覺得面前的影子有些熟悉,不過現在她腦子太過混亂,一時想不起來。

胸口在起伏,秋香遲疑了下,再次心生警戒,便見黑暗中男人向她靠近了一步。

她瞳孔倏地一縮,鋒芒堪比尖針。

心臟就快跳到了嗓子眼,她此時有些緊張,也有些慌亂,腿還發著軟,竟已然邁不出一個步子,雙腳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沈重。大抵是勇氣在剛剛那一霎那被耗盡力竭。

頃刻間,黑影就籠罩在了她面上。

秋香牙咬握著拳,下意識舉著發簪就往面前刺去。

只見那銀色的質地在黑夜中劃出一道銀亮的光,割裂了空氣,留下一絲餘音,與即將消弭軌道,就如同——夏夜裏的流星。

而舉著發簪的秋香已經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。似乎下一刻就會有猩紅的血噴湧而出,沾染了空氣。

但這終究是她的臆想。

她只是個未經歷過如此大浪的姑娘,儼然低估了男人的力量。

這是個本質上的差別,就算面前的男人再為清瘦,也不能抹滅兩人的差距。

——耳邊只有發簪劃開衣物的撕裂聲。

男人有些狼狽的閃過她的攻擊,貓腰,忍著痛雙手一下捉住了她的手腕。

一時,他滿頭的青絲脫離發帶的束縛,飄落在肩頭,更有甚者劃過了秋香的鼻尖。

還未等她睜開眼,就覺雙手被提了起來,她跟著男人的步子踉蹌幾步。旋即,就一陣暈頭轉向,似乎連天花板都打著轉。

等她回過神來時,背部已被重重的推在墻沿。

後腦勺也敲擊在了墻壁上,發出「咚——」一聲的悶響。雙手脫力,發簪向下墜去,伴著清脆的響聲掉落在地。

“嘶——”秋香吃痛,倒吸一口涼氣。睜眼,想去摸後腦,但手腕被男人提在頭部上方,怎麽也掙不動。

此時男人就披散著頭發,仗著身高正居高臨下看她。

秋香應時被那黑沈的眸子嚇了一跳。幾息之間,她終於想起要呼救,可這時,那男人就突然放開了她的雙手,秋香一楞。

只見他兀自低頭,額頭抵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
張了張嘴,她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半天反應不過來,臉即將出口的呼救都卡在了喉嚨裏。

男人抵著她纖細的肩膀,語氣裏皆是無可奈何:“秋香姑娘,我真不該同你開玩笑的……”

他說:“原本還以為你是溫順的家貓,沒想卻是只擁有獠牙的老虎。”

“嘶——”他動了下手指,沒想牽動了傷口,又發出一陣抽氣,只好任由它垂在空中。

秋香完全傻眼。這聲音如此的熟悉,在哪裏聽過?

***

這時,系統冰冷的聲音在耳中顯得有些歡快,就像是對她的嘲笑。

「完成隱藏任務·夜襲唐寅。並讓他留下畢生難忘的印象。」「獎勵:開啟結局五·我家有只母老虎。(BE,獎勵無)」

那是什麽?母老虎!

秋香的表情霎時好看起來,忽黑忽白。還好黑夜裏無人能看清她難看的表情,夏香與冬香也不在場,不然定要問她是不是又暈船了。

一時之間,她心底只剩震驚,心驚膽顫了一夜,但誰能告訴她,面前這個怎麽會是唐寅?不應該是歹人嗎?

秋香的手腳僵硬著,咬著唇低頭向抵在她肩頭的男人看去。

無法看清他的面容,只有披散在肩頭的黑發,與一身白色的衣裳。他左手的袖子被割開了一大道口子,把布料一分為二,極為明顯。

鼻尖也聞不到墨香,唯有淡淡的血腥味。

血腥?

秋香的眸光突然一滯,心中有些膽怯起來。她不敢動,支吾著聲音低聲喊道:“是唐公子嗎?”

“哦……你終於認出我來了。”唐寅終於擡了頭。

兩人靠得的近,秋香把他略微蒼白的面色收入眼底。他大概是想給出一個笑容,但似乎牽動了手上的傷口,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下。

他此時的樣子顯然是秋香見過最狼狽的時刻,哪怕是那個電閃雷鳴的雨夜,也不見他現在的難堪。

散發、撕裂的衣角、吃痛的表情……

這無一不是秋香幹的好事。

秋香一想到這裏臉開始慢慢發燙,也不知要以什麽表情面對他。最終只好低著頭,對他道:“唐公子,我方才還是歹人上了船,這才……”

“嗯……”唐寅接了口:“這才把我往死裏捅。”

秋香一聽,心虛了,忙接口道:“我並不知道是公子你。”

說著話秋香擡頭,想一探他此刻的表情。系統雖然開啟了結局五,但並沒有聽到好感度降低。想必唐寅就算有些惱意,但也絕非對她心生厭惡。

眼前唐寅蒼白著一張臉,唯有眼神如同那天黑夜裏的清亮。他抿了抿唇,突然眼中微光一閃,對著秋香挑了眉毛。在秋香的註視下舉起了未受傷左手。

向秋香面上靠攏。

秋香不知道他想做什麽,直到他纖長的手指觸到唇邊時,秋香睫毛頓時一顫,眸光略微緊張起來。

他肌膚的溫度傳遞了過來,指尖冰涼。

平靜下來的心臟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跳的厲害,她全身僵硬著,如同沒有知覺的木偶。

就聽唐寅在她耳邊道:“你這一口咬得真狠。”

語氣顯得咬牙切齒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謝謝 素素姑娘 和 僅是路人 的地雷~ 嘴,捂臉跑走!

=w= 不準打臉!!

24Chapter.23吃癟

“你這一口咬得可真狠!”他說得有些咬牙切齒。

秋香的表情明顯一滯。

這不提倒也罷了,但他這麽一說秋香瞬間回想了起來。明明是他自己先讓她誤會,不然如何來得後面種種?

之前被系統的提示與他那難看的面色弄得反應不過來,只得心生愧色。

此時,聽他語氣一變倒讓秋香冷靜下來。

***

等他冰涼的指尖輕觸過自己唇瓣後,秋香便被一冷一熱的溫度弄得顫栗了下。

她可不覺得唐寅這動作是無心之舉。

只見唐寅看著那觸摸過她唇瓣的指尖,讓食指與拇指兩者摩擦輕拭,暗紅色的血跡在黑夜中只得窺見一抹黑色。

隨著他的動作,淡淡的血跡在他指尖暈開,唐寅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。

瞧她仍沒有動作,唐寅就輕聲道:“我還以為只有鬼怪故事裏的妖精喜歡食人血……”

秋香不知他何來的這一句,等發現到他目光所及之處,秋香才了悟。

原來她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,方才情況那般緊張她自然不會在意留心。此刻又是滿嘴的鐵銹味,一時也記不起來。

唐寅之前的那番動作與這話,便是在提醒她嘴邊的血跡。確實,要是她毫無所覺就那麽出去被人看到的話,免不得要傳出什麽奇怪的話來了。人言可畏,秋香還是懂的。

睨他一眼,秋香從懷中掏出帕子細細擦過嘴角,等擡頭時就見到了唐寅帶著笑意的臉孔,似笑非笑。

秋香不知他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還能笑什麽。只是覺得心中有股無名的火氣騰然而起愈演愈烈,而他的笑容就好比是在煽風點火。

秋香擡首吸了口冷氣,然後目光一橫,星散的光淩徒然厲了幾分。她收著帕子便對唐寅道:“唐公子好雅興,這大半夜的,是來吟詩?”

她離唐寅半步左右的距離,目光把他包圍。

她又翹起了嘴角,好似溫柔的笑,唯有眼底凜冽的鋒芒直逼唐寅面上。這話明顯中帶了點讓人下不了臺的譏誚。

唐寅與秋香都各自心知肚明,這哪裏是半夜吟詩,分明是躲難來的。諒寧王勢頭再勁卻也不敢來翻查華夫人的船。

但此話不予言表,不足外人道也。

唐寅不會錯過了秋香語氣中隱隱帶著的怒氣。

他啞然一笑,變作高深莫測般的神情。雙手置於背後,他望天那不存在的天際,頗有幾分江湖術士的模樣。

唯獨忘記了那一頭散亂的黑發,他老神在在輕吟道:“姑娘此言差矣,唐某是來躲禍的。”

“咦?”秋香詫異稍有不解,唐寅不像是會坦言處境的人。眉頭輕鎖,秋香側著臉問道:“公子何出此言?”

“哦,是這麽一回事。”唐寅用餘光瞥了秋香一眼,於是道:“年初的時候唐某在山塘寺求了一卦,卦文道唐某今日必有血光之災!”

說道這裏,唐寅便帶著一副愁容望向秋香,他緊抿著雙唇,那雙眉之間的起伏似乎正訴說著他一腔無奈。

秋香心知他是胡謅,但一時之間卻也被他的演技所折服,看!這瞎話果然是拿手即來,不愧是唐大才子。忽地秋香心思一轉,隱約從這番話中得了個消息。

唐寅既然敢這麽說,大概是還不知自己已聽了祝枝山的情報,早已把狀況摸得一清二楚。

秋香按捺著心底的笑意,順著他意問道:“那此卦可有解?”

“有解。”唐寅似乎正等著她這一句話,他笑著說:“臨水可解。”

“所以唐公子才半夜跑到碼頭來了?”秋香故作恍然。

“正是。”唐寅點頭。

說完,他的笑容又慢慢掩去,他嘆了口氣:“唉,都怪唐某看這月色迷眼,誤登了華府的船。臨了,這血光之災還是沒擋住。”

如此,他就輕描淡寫地把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一筆帶過,你看,這不是他唐寅的錯,錯的是月色!

秋香還是第一次知道,原來這讀書人不要臉起來,那是誰也比不上。

再瞧瞧此時的唐寅,他正低頭凝視著被秋香狠狠咬了一口的右手,輕微抽動著手指,眼梢卻不自然往她面上瞟。想要讓她內疚的心思路人皆知,秋香心頭大惱,咬了牙,一舔幹澀的唇瓣。

忽地笑了,她迎上前去忙要翻看唐寅的傷口:“唐公子也真是的,做什麽不好非要嚇我,不然哪會有這血光之災。”

唐寅雖感到她的那抹微笑有異,卻也只能老實地點頭,任由秋香握住他的手:“這的確是唐某的錯。”

然後他就覺得手掌一熱,溫度傳遞了過來,同時並伴隨著手中的陣陣抽痛,他低頭一看便見秋香戳了戳他傷口邊緣翻開的皮肉,黑夜裏看不見血肉模糊,可依舊有些滲人。

秋香非但沒有半點憐惜之情,就連手中的力度也不禁控制,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。

他只好忍著痛,倒吸一口涼氣,此時他自然沒見著秋香掩藏在黑夜中的笑意。

隔了一會兒,秋香的聲音響了起來。似乎是突然想到那般,她擡頭對唐寅道:“唐公子,說起來前兩日秋香遇著一人。”

“?”唐寅投以疑問的眼。

“那公子姓祝。”

唐寅更加不解,但看著秋香略帶笑意的眼,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

就聽秋香道:“聽他說唐公子老師家前日來了歹人,幸好並無傷亡。他本想同唐公子一道探望去老師,可惜找不到公子。我就想著,這蘇州城治安實在太差,莫不成公子也被歹人盯上了,才沒有露面。”

秋香有意無意地的加重了最後一句,然後她才感嘆道:“還好,今日窺得公子無恙。”

黑夜中,唐寅蒼白的面色黑上了幾分。已然聽出了秋香的言下之意。

她大概、或許是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。

此時他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,他還是第一次被個姑娘家堵得如此憋屈,他雖知對方是不會相信他那番假話,可也不知人家早已窺得真相,這下被她瞧了他的笑話。

而且拆臺的那個還是自己的好友祝枝山。

唐大才子的臉色不大好,靜默了半晌才道:“讓姑娘勞心了。”

秋香再度笑了:“不礙事的,我家夫人向欣賞有才之人,我自然也得留意一二。”

秋香這話的言下之意是說,不是我擔心你,是我家夫人愛才若渴,所以我才留意你的,你可別自作多情。

“……”唐大才子今日第二次吃癟,哪裏聽不出她話裏的意思。

秋香現在的心情可謂是好得不得了,這能讓唐寅吃癟的人,應該是不多吧。

她又細細打量一番唐寅的表情,直到心滿意足了才收斂起微笑。她問:“唐公子,春香現下可好。”

其實她早就想問春香的事,只是被心頭的火氣憋得慌,一時也顧忌不到她。現在有了閑心自然要問一問,不然夫人那裏不太好交差。

唐寅見她扯開了話題,終是松了口氣。

他恢覆了那般從容的表情:“自然!唐某可沒有對那位姑娘做什麽。她還未看清唐某的臉,便大叫一聲‘鬼啊’然後就自己倒了。”

說道春香大叫倒地的時候,秋香看見唐寅嘴角輕輕扯動了下,像是在嘲笑一般。

好在她和春香不對盤,也不大在意唐寅對春香的譏誚。

向房間門口走了幾步,秋香扯著脖子往裏一探,便發現春香還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,那團黑影正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。

秋香想了下,便隨手把木門帶上。然後回頭對唐寅道:“唐公子,我去客房幫你拿些金創藥來。你……”

你便在這裏等著。

她這下半句話還沒有全部說完,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腳步聲。

悉悉索索的顯得有些淩亂,大抵是那幾個丫鬟等急了便來尋她們了。腳步在靠近的同時,輕微的對話聲也傳遞了過來。

“秋香姑娘和春香姑娘怎麽那麽慢,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?”某個小丫頭說道,比起焦急來她的語氣中更多是害怕。

“別瞎說,我們華府的船上會出什麽事!”回話的是另一個年紀較長的丫鬟。

“那你說她們兩人怎麽還不回來?”

“興許是還沒找到夫人的藥油,你看船裏黑燈瞎火的。”

隨著愈演愈近的腳步聲傳來,秋香心中一緊,忙看向唐寅時,便見他早已皺了眉頭,那麽多人他又如何能解釋得了出現在這的原因。

而且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也不好交代。

***

此時此刻,冷風也鉆著縫隙灌了進來,唐寅黑色的發絲被風輕輕拂動,那黑沈的眼眸裏忽地掠過暗淡的光,雙唇已緊抿成一道直線,不見其表情,只剩眉頭的輕蹙。

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左手一熱,那個身著嫩黃色衣裳的姑娘,用溫熱白皙的小手一把牽上了他略顯冰涼的左手。

她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他的身邊,她輕聲對他道:“跟我來!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感謝 貍染 咕咕雞 阿若 的霸王票,送上阿照的香吻!恭喜你們加入阿照的後宮(餵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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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沒更,今天會補更。等等來不及的話那就明天上。

25Chapter.24船上

“跟我來!”她說著這話,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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